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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都，你被谁抛弃（九）
作者：平沙逐浪 时间：2004-2-3 字体：[大] [中] [小]
那天夜里，我睡得很晚，着实兴奋了一把，这种事情往往都是可遇不可求的。我后悔没有签到字，也后悔没有和姜育恒讲句话，更后悔没有想起问问当时现场有没有照相机，回到家以后，我又反反复复听了很久姜育恒的歌曲。
我梦到自己去了台湾，在台北的大街上闲逛。这种梦真是很可笑，说不出的感觉。很早的时候就醒来了，看看表才5点半。躺在床上已经渐渐可以感到一丝热气，又开始听姜育恒的歌曲，同时翻看一本广告书会。我终于明白Fans是怎样产生的了，曾经看到电视里报道谭咏麟来成都，许多Fans自发组织到双流机场去迎接，有甚者竞大哭着跟着谭哥的汽车跑，谭哥向Fans挥了挥手，激动得几爷子象受了莫大的恩惠！
不过我想我终成不了Fans的，我这种人是三分钟热情，之后依旧泡都不冒一个，该爪子就爪子，地球也不会因此少转两圈。
早上起来，洗梳完毕，又拖着无可奈何的心情来到办公室。办公室里拥了很多人，一见就知道除了什么事情。我凑到门面，前面是小何，一个胖胖的女孩。
“喂，啥子事情？”我问她。
她摇了摇头，“我不太清楚，好像是陈建他们以公司名义接私活，没给人家做好，人家找上门来了。”
“喔……”我吸了一口气，肯定是雅安客户那个做皮具的客户。完了，也别指望那钱了，那两个虾子骂你都来不及呢。我知道这次这两个虾子会比较难堪，也知道跟他们俩的关系不会再指望好起来了。
我溜出办公室，在商场里闲逛着，商场还没有开门，大门外聚集着一群等待商场开门的消费者。我心说两个虾子活该，然后自我安慰着，虽说答应给他们，但是也不是说拿就拿得到的。其实我就根本没有去拿。
等我晃到十一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，人已经走了，纪经理和陈建、小丁也不见了。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，悠闲的泡茶、看报。办公室里的几个会计、出纳正在低声议论着这件事情。我很想听听，但是一点也没有听到。
“小任，你知不知道早上的事情？”她们突然问我。
我摇了摇头。
“看嘛，”他们也摇着头，“以为这个钱这么好吃，弄怪火了嘛。”
“小任，你真的不晓得？”
“真的不晓得！”妈哟，这个时候，老子敢晓得啊！
“小任，你平时老实，千万不要去用公司名义接私活哈！”
“晓得。”我微笑着点头称是，不过这种事情也用不着你们几个来提醒。我心想，出了事，你们几个还不是看笑神看得最厉害的！
下午的时间，我没有出去，一直在办公室看书。心里只是想静一静，对于上午的事情，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，充满着矛盾。
晚上回到家，吃着饭也是索然无味。
“小平，你们是不是有一个东西叫企业形象？”老爸突然问我。
“唔……是呀……”我嘴里还含着菜，吃惊的样子让我差点把它给整个儿咽下去。我绝对不敢相信这个现实，老爸是一个典型的技术型人才，从最早的技术员做到工程师，再做到总工，直到今天的副总经理。在广告和营销这方面，简直是和他的专业八竿子打不到一撇，他也从不过问我的专业和具体工作，什么时候他竞晓得了CI，简直让我大跌眼镜。
“那么你会不会呢？了不了解这项工作呢？”我知道老爸是技术性人才，对什么都是讲究精确的，决计马虎不得。有时候我甚至很怀疑他是不是成都人，因为成都人历来有句俗话——成都人生得尖，认字认半边。很简单，成都人历来以休闲二字自居，凡是不用太认真，不出大错就成，所以许多字认个半边，比如“陌生人”一定被成都人读成“百生人”，搞得北方人一愣一愣的，完全搞不懂是啷个回事。
我不知道天下的事情是不是这么巧，上午才因为CI出事，晚上老爸就开始给我介绍业务来了。“你不是晓得，我们公司头跟香港人合资，搞了一个炉具生产企业，”老爸很正式的对我说。
“是不是就是达美炉具？”我插了一句。
“就是，卢伯伯你是认得到的，对吧？”老爸继续说。
“是啊！”卢伯伯就住在我们楼上，抬头不见低头见。
“卢伯伯就在这个公司当老总，他们最近想做企业形象，他知道你在广告公司，所以就来找我了。”老爸看着我，等待着我的回答。
“可以呀！”我完全忘记了白天的事情，完全感觉象捡到了钱，太爽了。
“你这几天抽空和卢伯伯联系一下，吃完饭我把他的电话给你。”老爸很简单直接的结束了谈话。
据我知道成都就两个炉具生产基地，一个在青白江，一个就在成都市郊。
据我知道成都就两个炉具生产基地，一个在青白江，一个就在成都市郊。相比之下，卢伯伯的厂子效益并不是很好，他们之间的技术应该说是不相上下的，但是在市场上卖的好的是青白江的那个厂。
晚上急忙把林阳助的《如何建立CIS》和台湾艺风堂的《企业形象丛书》拿出来恶补。伴着詹姆斯•纳斯特乐队的《天堂鸟》，把自己的书和读书笔记在匆匆的三个小时里翻了个底朝天。心里更多的是激动，幻想着自己独自做CI的以及卢伯伯和厂里其他领导赞许的样子，那个时候并没有意识到CI在中国的不规范。
第二天上班，陈建和小丁若无其事的坐在座位上，喝茶、聊天，并没有正眼看我一下。两个虾爬有本事，居然这么快就摆平了？我迟疑着走回自己的办公桌。今天天气开始变得阴沉，恢复了成都的本色，灰色的云层把整个成都结结实实的包了起来，见不到一点蓝色，更别说太阳了，人们更多感受的是凉快。
纪经理什么时间进的办公室，我并不知道，只是见他脸上没了笑容，直截了当的把陈建和小丁叫了出去。嘿嘿，我心里暗想，原来两个虾爬是故意装出来的嗦，黑的老子以为你们硬是神通广大喃。昨天的一点内疚和不安全部随着昨天的阳光普照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上午抽空和袁涛通了一个电话，听说我要接一个CI，他在电话里鼓励了一番，告诉我多召集同业几个朋友一起做，一个人是应付不来的，然后他挂了电话，感觉他很忙。然后我马上给卢伯伯打了电话，他听到我的声音，笑了起来，“前天，你老爸给我讲你，我正在说你都长大了，好快好快呀。”
我在电话里笑了起来：“卢伯伯，我爸说你想做企业形象？”
“就是，就是，你爸说你正好搞这个，我说那好晒，这个机会正好让你来发挥，可以不？”
我心里不晓得要感谢老爸多少遍，“是，是，我确实在搞这个。”
“现在商场怎么样？”卢伯伯突然转开话题。
“还可以。”我硬是不想谈这个话题，老辈子，你不知道我心头挂的是你的CI嗦，其实应该说是Money。
“嗯，小任，我这也很忙，你看能不能自己到我厂头来一趟，我们详细谈？”卢伯伯问。
“要得，你啥子时间方便喃？”
“明天早上11点，要得不，来我这吃饭！”
妈哟，还要明天，我嘟哝着，“好嘛，我会准时的。”
下午的时候，整个广告公司又成了空城，我跑到商场营销科，去找岳嵩，他是我在商场十分要好的朋友。他和他的全家来自于北方，所以一直说着一口浓郁的东北话。他毕业于西南财经大学，学的专业就是市场营销，他对市场营销的痴迷程度，不亚于今天广大青少年同志们对CS的痴迷程度。他是毕业后被商场招聘进来的，是他的科长皱科长介绍我们认识的，那次是商场在大会堂开会。整个会议上，我们就一直在了营销和企业管理，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。于是我们常常有事没事就在一起聊一聊。
听说我可以接一单CI，岳嵩也很激动，“那咱们兄弟几个儿可以练一练了！”
我们一起去了电脑部，小胡在里面，小胡是成都电子科技大学才毕业的学生，一进商场就认识了我们，我们常常到他的办公室，趁着没有人，疯打《三国志4》，这个曾经在dos时代最著名的游戏。做CI离不开电脑，小胡绝对是少不了的。
一到电脑室门口，偷眼一望，不得了，整个电脑部的人全部都在，他们科长正在发着脾气。
“跟你们说了好多次，这些都是公家的财产，啷个一点都补爱惜呢？”科长的声音很大，“我早就三令五申了，下班之前要把电脑的罩子罩上，你们都没得耳性嗦！”
小胡的科长原来在商场是保卫科的副科长，后来才调到电脑部的，据说朱总经理认为他虽然没有学过电脑，但是他在工作上一直勤勤恳恳，而且非常好学，常常利用业余时间学习知识文化。不过我也常听到纪经理在聊天时挖苦这位科长，“球，他娃头儿学习，学习股经还差不多。不过悟性又太差了，股票的书买了一堆，还不如老子这点自己在股市摸索的……”
里面科长的音量又提高了一拍：“你们晓不晓得，让灰尘落到电脑箱里面，形成病毒啷个办？这些都是公司花钱卖的呀，你们不痛心嗦，我痛心！……”
我和岳嵩惊讶的瞪大了眼睛，高论，实在是高论，我们学到了，下次自己有了电脑，一定注意灰尘问题，特别是它可能引起的病毒。
小胡一出来就忍不住笑了半天，“你们不晓得，今天有个师兄正在打《三国志4》，他虾子阴不梭梭的出现了，就被逮到了，所以才开会骂我们，要我们当着他的面把游戏都删除掉。”
“喔豁，那不是打不成了？”
“哼，有啥子打不成，他虾子不学无术，球经不懂，师兄些都把游戏隐藏到更目录底下去了，他娃不晓得。走，懒球得理他。找我啥子事？”小胡把我们拉到商场楼顶上。
“是这个样子的，平生老爸的一个朋友要做CI，我们一起挣这个钱。”岳嵩告诉小胡。
小胡瞪大了眼，“CI，我懂都不懂，你们晓得，我是学计算机的。”
“没得关系，我和岳嵩懂就行了。”我急忙解释说，“主要是我们编CI手册的时候，不能没有电脑。”
“就是，必须用电脑来编辑，而且我们都不会用CorelDRAW。”岳嵩接着我的话说。
“喔，我晓得了，好久开始嘛？”小胡业余对绘画很感兴趣，对CorelDRAW用的很不错。
“我明天去谈，你们就得收他好多钱喃？”我问着他们。
说到这个问题，大家就沉默了，是呀，激动了这么久，关键问题还没有商量呢。我们都没有做过的经验，怎么办呢？
（十二）
第二天早上出发之前，我又看到了陈建，我突然灵机一动，对呀，我怎么就忘了商场办公室还有袁涛和曲哥做的商场CI手册呀。我跑到商场办公室，借口要仔细钻研一下，借到广告公司去看看，商场办公室的人没有一点怀疑，很快就把其中一本交给了我。
成都达美燃气用具制造有限公司在五桂桥下面，必须沿着成渝公司再走30 分钟。我和岳嵩基本上是早上签过到，拿了手册就出发了。成都市的交通是很“不错的”，可以让你又足够的时间来了解路上的每一种汽车的品牌、型号和它的造型，你可以仔细的看每一辆汽车，因为它们必须很艰难的才能移动一点，而我们的行程也因为堵车，也变得漫长。
比唐三藏西天取经还要艰难，好不容易，我们终于再11：30到了达美炉具，“我等你很久了，路上很堵是吧？”卢伯伯一见我们就直接把我们带到了厂子旁边的一个饭馆。
“这个是……”一坐下，卢伯伯就看着岳嵩。
我急忙介绍着，“这个是卢伯伯，这个是我的同事岳嵩。”
“卢伯好。”岳嵩赶紧招呼着卢伯伯。
“你好，小岳，一看就知道年轻有为！”卢伯伯指挥着同来的手下点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。
“小任，我们达美厂，你应该知道吧？”卢伯伯开始问我。
“知道。”我点着头，“听我爸讲过。”
“喔，那就好，这次我们决定设计企业的CI，把形象搞好一些，产品才更卖的晒。”卢伯伯看着菜开始上来，急忙招呼着我们吃菜。他开始一边吃一边介绍他的厂子和产品，“达美喃，是我们和香港合资的一个厂子，主要生产使用天然气和液化气等气体的燃气具，象炉灶和热水器，我们的产品是绝对过硬的，得到煤气公司的首批认可，被成都市质量协会评选为市民放心产品，同时被成都市工商局评选为四川名牌。”
我听得热血沸腾，看了几个月袁涛和曲哥为商场做CI，当时就很想一试身手，现在机会终于来了。
“我们厂子的规模，刚才你们也看了，三个车间，应该说是比较大的。我们的技术力量是不用说的，香港人为我们提供最好的技术，也就是说，香港刚刚有的，我们这里也可以马上就有，新技术的应用是很快的。至于款式，我可以说，达美的产品在成都市是绝对最好的，最收欢迎的。”
卢伯伯一边吃菜，一边滔滔不绝细数家珍。
我们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半小时，这一个半小时里，我们把达美的大致情况做了一个了解。但是话又说回来了，其实都是卢伯伯一个人的看法，许多东西带有很浓郁的主观见解。后来我们才知道，达美炉具在当时已经有点困难，主要原因在于和一个台湾人做生意，不想被人家给骗了，足足损失了几百万元，给全体员工不小的打击。而作为其主力产品——达美炉具和达美热水器，又被青白江的竞争对手挤压的十分艰难。
其实到了今天，我终于明白了，CI在中国的发展有多么的举步为艰，就像当年的QC和TQC在中国的发展是一样，刚刚出现的时候轰轰烈烈，但是始终是贯彻不下去的。达美炉具当时所面临的困境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决得了的，而卢伯伯就像许多中国企业家一样，在CI刚刚在中国大陆兴起的时候，把它当作了一根救命的稻草。他们期望CI可以让产品起死回生。我想，这个和CI刚刚兴起时，中国大地上突然出现的各类“CI大师”有着密切的关系，他们对CI的效果过分的夸大了，其实到了今天，CI如何在企业管理和企业营销两个方面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，谁又能够用量化的指标来加以说明呢？
回到办公室，我们把商场的CI手册展示给了卢伯伯看，也许他对于CI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，对于这本手册大加赞赏，希望我们也可以做到这个水平。
“对了，还有，小任，你觉得做我们的CI要多少钱？”卢伯伯点了一只烟，然后问我。
我和岳嵩对视了一眼，终于谈到问题的关键了。
“卢伯伯，您看，我们操作一套CI是相当正规的，光项目就有一百多项。我们对客户很负责的！”我按照事先和岳嵩商量好的办法，开始迂回表达意见。
“我觉得是不错的，这样的态度喃，我很放心。但是项目嘛，我想我们厂要不了这么多。”卢伯伯回应着。后来接触的客户渐渐多了起来，发觉每个客户几乎都会讲到自己需要的项目没有这么多，然后就会和你不停的讨价还价，成都的一些设计公司为了业务和生存，开始乱价。有一家设计公司到最后竟然敢以2000元的价格帮助企业导入CI，其中他们为一家位于成都市市中心的高档会所导入的CI，整本管理手册除了一个标志以外，就只有一个名片和信笺、信封了。也许这些设计公司是对的，生存才是第一位的。但是反过来想想，客户拿到这样的CI管理手册，还有什么管理可言？渐渐的成都客户开始信不过本地的广告公司。很多大企业到后来就开始到广州、上海寻求广告合作商，摸到起自己的良心问一哈，成都广告人对得起自己的专业吗？我从来不敢妄加评论，但是我知道，很多成都优秀的广告人要么走了，要么依旧在成都坚持着，尽管这种坚持很困难，很困难。
直到现在，我依然对成都广告的明天充满着信心，但是我对它的今天依旧是失望，希望有一天可以改变我的认识。
“那，我们看一下，达美炉具总共需要多少个项目，然……”我的话还没有说完，卢伯伯就打断了我。
“小平，这样，我之前也问了一下市场上的价格，有个底了。你们是私人帮我的忙，肯定不能按照公司的形式收费，对吧？”他看着我们。
我和岳嵩只好点点头，“就是，但是我们会按照公司的形式服务，我们有一个工作室，有专门的策划和设计。”
卢伯伯笑了起来，“正规是好事情，我相信。但是不管你们是好多人，我是不指望你们能够给我发票的。所以我说个价，你们觉得可以，就做。”他顿了顿，然后继续说道，“你爸爸跟我关系很好，而且你爸爸做事从来都是有板有眼的，我相信你也是，刚才看了你配合商场做的CI，我很放心，所以我不怀疑你们的能力。”
我们两个完全没有想到卢伯伯已经想好了价格，根本不给我们报价的机会。
“两万块钱，怎么样？”卢伯伯微笑着问我们。
我们两个对望了一眼，怎么办？
我试探着对卢伯伯说，“可是我们还有许多成本，比如打印、最后的印刷、装订，很多的……”
卢伯伯灭掉烟，“对，还有印刷，我就是做这行出身的，这样吧，给我打样就行了，给我五本。我给你们再加三千块钱。”说完，他又注视着我们。
岳嵩笑了起来，“卢伯伯，我觉得你最后拿到这个CI管理手册，也是希望能适合和发挥作用的，就像在商场购物一样，价格一定比在地摊上贵。在质量方面，您放心，我们肯定是优秀的。”
“这个我相信，一分钱一分货嘛。所以我不要求你们设计那么多。还有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，小平的爸爸跟我关系好，所以我才决定给你们做。要知道，有很多广告公司盯着这一个业务的，我一直没有答应他们。另外，我也是很冒险的，你们毕竟出校门不久呀。”
我们的反击几乎没有一点作用。
“所以我也不容易的。但是锻炼和帮助年轻人，是我们的义务呀。你说呢，小平。”
我望着岳嵩，他无可奈何的微微的点了一下头。
“好吧，卢伯伯。我们什么时间签合同呢？”在得到同伴同意以后，我想也只有这样了。
事实上对比成都后来的CI，这一单生意也算是大额的了，至于后来的一、两千块钱做CI的，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，反正这个市场乱了。CI最后也没有能成为拯救企业的灵丹妙药。如同当年的TQC一样，渐渐的成为了一种装饰品。而业界依旧在争论，关于中国是适合于美国视觉型CI，还是适合日本文化型CI，学者们乐不思蜀，天晓得这个争论会在什么时候结束。